我20年前因为工作外派来到绵阳这座城市工作。一转眼,自己也到了老年,很快也要退休了。因为一个偶然的原因,我和某养老院的负责人路女生加上了微信好友,但是,加了好友有半年多了,我们没有聊过天,互相之间并不了解。
半个月前,微信好友路女士突然给我留言:老师,我们养老院6月底有个活动,为长者过生日,你们手鼓队能不能来给我们表演一个节目?—-因为之前路女士看过我们手鼓队的表演,知道我们是个民间的松散组织,手鼓队的队员都是自愿集结,一边工作一边训练,有时候也应邀参加一些单位的演出。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考虑到是为老年人服务,加之这个养老院坐落在湿地公园附近,离我家也不远,还有我知道从收费上看(每位老人每月收5000–6000不等),这是一个稍微高端一点的养老院。我也想了解养老院里的故事,看看人到老年的集体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我们手鼓队30多位成员,只有5个人能够抽出时间来参加这个公益活动。于是,我们5个人,建了一个临时小群,选定了要符合养老院主题的曲子,每个人都进行刻苦的训练,并线下邀约两次,把这两个曲子编排好。为了活跃气氛,提高节目质量,我们还请老师为其中一个曲子进行伴舞的指导,邀请了一个颇有舞蹈成绩的5岁孩子进行独舞表演。
2022年6月26日下午,这是一个星期天。我们手鼓队参加这次活动的5个人加上一个5岁的孩子,从不同的方向向绵阳湿地公园腹地的养老院进发了。由于车子只能开到湿地公园大门口,我们一行人,背着沉重的非洲鼓,从大门口步行约2公里的路程,来到了养老院。我们比约定的时间提前10分钟到达。
我们看到养老院里的老人们都已经坐在他们的接待大厅里了,他们的活动就在接待大厅里进行。可是,我们探头打算进去的时候,没人允许我们进去,我们就自报家门,说我们是哪一部分的,才得以进来。这时候,与我联系的路女士,才出来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非常主动地向路女士介绍我在微信里发给他们的人员,并询问我微信里发的节目排列在什么环节,这样我们好掌握时间。
路女士是这个养老院的院长。今天当然她也很忙,她敷衍地跟我说,你们的节目排在表上了。顺手一直旁边的一位爷爷手里拿着的A4纸说,都在那儿了!
我们一行人看这架势,就自己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了。
这时候他们的活动也开始了。每个老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摆满了花生瓜子水果糖,就是茶话会的那一套你懂的。但是,我们手鼓队这几个人,就没有地方落座,角落里有个地方,但是,坐不下5个人,于是我就拿起手机假装比划着到处拍,避免没有地方落座的尴尬。
我很快察觉到我们队伍中的伙伴的不满情绪。其中一个拿着自己的水杯问路女士,你们这里哪里有水,我接点喝。路女士一指身后,往那边走—-
就这样看他们路女士院长致辞,听他们一个老者朗诵诗歌,以及几位奶奶演唱社会主义好,之后就是我们的节目了,我们上台开启音乐,手鼓伴奏,5岁小女孩独舞,一曲《宝贝宝贝》赢得热量掌声。
几分钟后我的节目就表演完了。我们就自己收拾自己的鼓包,随手的东西,七零八落地走出了接待室的门。
慢慢地返回湿地公园门口。
一路上,我们每个人都没有谈刚才的情况,没有发表一句议论,但是,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是那么的别扭。
我的内心也是一样,甚至更不舒服。
1、我们的节目事前是经过反复交流报给了邀请者路院长。这也是她要求的,包括来几个人,名字,都一同发给她了。这也是她要求的。但是我们到了之后,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安排。就算是角落,也应该多放几个凳子啊。
2、我们节目中邀约了一个5岁的孩子,人家的时间也不是随便浪费的,家长也是考虑能够为老人表演,支持孩子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做这件事。可是,我们到了这个环境,从养老院的管理者到养老院里面的老人(一共有21个老人住在养老院,最年轻的一个婆婆57岁比工作人员还时髦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5岁孩子的存在,只是在跳了舞蹈之后(孩子三岁开始学舞已经2年了)好像看到了这个孩子。整个过程没有哪个工作人员或者老人,与孩子亲近过,比如拥抱一下,比如拿桌子上的一颗糖送给孩子。
3、整个活动中,主持人介绍我们的节目时说了一句话:“第三个节目请看志愿者表演——-独舞宝贝宝贝加非洲手鼓伴奏”。节目完结,我们站起来走人,他们继续。连一个人都没有表示一下客气,感谢。
回来后,我心里不平。我想这就是人性吗?他们觉得他们是老年人,是弱者,别人来给他们服务就是应该的。他们不需要有任何情绪情感?
路院长作为民办养老院管理者,这种操作方法,到底是水平问题呢,还是情商问题呢,还是文化问题。
他们觉得他们就应该得到社会的给予。因为你们不给,有人给。他们不需要情感,不需要思想。他们只要把你们喊来,把他们的活动内容充实了,他们就解决了困难。
这与沿街乞讨有啥区别呢?沿街乞讨还要对施与者报以感谢的表情,路女士这番操作,连基本的感觉都不讲了,那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告,我是弱势群体,你们都该帮我们!
这不算垃圾人,但是这绝对是垃圾思维!
我老了,要进养老院吗?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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