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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作者：张怡静

最近关注了《知青网》，读到内容的竟然大都是有关老年的文章，不禁有点惊讶。再想想也是，如今的知青都已经是老人，也就不足为怪。

那么，我今天再写点有关老人的话题。

原来我对单身公寓的认识以为里面住的都是年轻人，想不到现住在单身公寓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单身老人，而且多为女性。

虽然我和这些老年妇女接触不多，但老年人爱唠叨，还是那个她的二个知青弟弟死于非命的叶晔，只要散步遇到她，就会跟着我家长里短地说个没完。

不过叶晔倒是个好人，她喜欢帮助人。

叶晔住在六层，老人大都住在低层，我住高层，没有老人和我同住。

叶晔说和她同住六楼，有个刘阿婆已经七十九，每天喊郁闷死了，一个人太难熬，说要养一只狗。

叶晔劝她不要养，因为刘婆身体不太好，脑子也不太灵光，很少下楼。养狗要人伺候，要遛狗，要打扫卫生，刘婆会吃不消的。

刘婆是从小岛迁移过来的，原来住在儿子小区的车棚里养老，这样住在小区车棚里养老的老人有很多。后来要整顿小区面貌，曾经下令车棚禁止住人，但是这样没有房子养老的老人不是一个两个，小岛迁移过来的老人大都是单身老人，无依无靠，自己没有经济来源，靠孩子养着，她们能怎么办呢？禁止一段时间后，还是有许多老人住在车棚里，只是她们开始小心注意卫生，政府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刘婆就是搬出车棚来租住单身公寓的老人，她的儿子算不错的。可是刘婆独自住在小公寓里，每天闭着嘴，没人和她说话，也看不到一个人影，住车棚里还可以搬个小凳子坐在屋外看看人来人往，比住高楼热闹。她实在耐不住寂寞，还是叫儿子送来一条很小的小狗养着。

楼里有许多宠物狗，年轻人每天牵着抱着进进出出，有时楼道里偶尔还可以见到狗屎狗尿，但清洁工打扫得特别勤快，一天二次来打扫，楼道基本还是很干净的，也没有异味。

但是刘婆养狗，却招来被人打骂欺凌。

叶晔说刘婆的邻居，隔着几间房子的一个七十八岁的孙婆，身体比刘婆强壮，长得像个人样，可是坏透了！孙婆不许刘婆养狗，说狗臭熏着她，每天去刘婆门口谩骂，不许刘婆开门。可刘婆总不能每天不开门吧，孙婆只要看见刘婆开门就冲过去谩骂，有时还动手砸东西打人，刘婆被她打过一个大巴掌，一双拖鞋也被孙婆撕烂。

叶晔说她们隔着几间房子，就算有狗臭也熏不到孙婆那里，何况公寓是高楼，通风很好。

后来刘婆实在忍受不下去，几次找叶晔哭诉，叶晔帮她叫来110民警解决。

110民警来了也没办法，都是老人，只好折中处理，让刘婆上午可以开门，下午尽量不要开门。因为上午孙婆一般要下楼活动买菜上街，下午守在家里。

刘婆还是经常被孙婆谩骂欺负，不敢轻易开门，很是苦闷。叶晔帮刘婆出主意，只有叫来儿女解决，并且要把孙婆的子女也叫来，大家面对面谈。

我不禁问道孙婆是哪个老人，我见过吗？

叶晔说她是沈家门的人，看上去挺干净，长得蛮好，也没有恶相。

我想起来有个老人看见我总爱和我打招呼，就是这副样子，我还以为她也是个有文化的退休人员。有一次我在附近散步，她和女儿们在饭店吃完晚宴，一个人走出来，看见我立即拉住我，说吃的太饱正好想走走，就一直拉着我的胳膊不放手。我也没拒绝她，心想走走就走走吧，反正我也要散步。不过我改变了自己想走的路线，想她不能和我一样走许多路，就算陪陪她吧。走了一段路她就表示要往回走，我就随着她，她的手一直拉着我的胳膊，大概晚上她不敢一个人走太远，毕竟快八十岁的人了。

我和叶晔一说，叶晔说对，就是她。

我说她还上我房间来过，她说她就喜欢到每一层楼里走走，十八层楼她都走过。

对，她经常在楼道里走动，还会主动搭讪人。

想不到她是这样一个人，我说人老了更应该善良，怎么会这么欺负人？有些老人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说起住车棚，不由想起十几年前，一对也是住在车棚里的老人，逼我搬了一次家。

那是我从杭州回来定居，儿子已经结婚成家，我自己住在一个小区里。因为是新买的房子，邻居都不熟。

一层是车棚。这对小岛迁移来的老夫妇买了三间车棚，把三间车棚打通装修，还把车棚水泥地都挖开，安装了马桶。男的是个哑巴，个子也很矮，在干清洁工。女的个子很高，身材还不错，长得也可以。我在以前的文章里也说过，以前小岛上重男轻女的观念很严重，女人没地位，武大郎也可以娶到美女。他们就是这样一对夫妻，不过他们已经是老人，儿子住在楼上。女儿住在前一栋楼，全家住在一个小区里。

车棚里有过道，还有一块公共场地，这对夫妇把公共场地几乎全部占用，堆放着他们捡来的破烂。

我有时还把旧衣服什么的送给那个扫地的老汉，我对他们从来是笑眯眯的，有时见面还打声招呼。

但是，我还是得罪他们了。

我住一楼，每天我要午睡一会儿。可是他们在我卧室的窗户下面安装了一个水龙头，还把绿化平掉，浇上水泥，每天在那里洗衣服刷锅。老汉夏天还在窗户下面洗澡，我的窗户下面成了他们的洗漱间。

开始我忍着，后来有点生气，但也只好忍着。那天我刚睡着，就被一阵刺耳的刮擦声惊醒。我打开窗户看她在刮擦什么，原来是在擦洗一只黑铁锅。她抬头看看我，我忍不住说，我午睡都被你吵醒了，你中午最好不要在这里冲洗。我真的是好好说话的，并没有恨声恨气。她低着头继续刮洗，一边说你要睡觉，咋不去住别墅？而且唠唠叨叨数落个没完：吵着你了，你搬走呀！别住这里，住别墅去，就不吵了、、、

我被噎在那里。我这个人不会吵架，别看我会写，但口才并不好，而且一生气更不会说话。

事有凑巧，我隔壁一个年轻妇女也打开窗子听到了。后来她就来找我，说她早就被窗户下面的水龙头吵得不耐烦，要求我和她一起去城管告她们。那时东港还在填海造田盖房子，有的楼房还没有社区管理。

我想了想，没和她一起去，我不想得罪人。我单身一人住在这个小区里，没有一个亲戚朋友，而且我历来胆小，不喜欢吵架，也不会吵架。

大概隔壁这个妇女自己去告城管了，第二天城管真的来管教这对车棚夫妇，说不能占用公共场地。

结果这对夫妇认准是我去城管告了他们的状，等城管一走，这个老太婆就跪在我的窗户下点起香火合掌咒骂。她是吃素念经的人，用这一套来恶心我。

我气得跑到南屋，不看她。她又挪到南屋的窗下，接着咒骂。

这以后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我下楼要是碰见他们，老汉哇哇地叫着追着要打我，老太婆看见就骂我，她的女儿也追着骂我，我这才知道他们一家人都住在这里。

隔三差五的，老太婆就在我窗下点香咒骂。我实在忍无可忍，本不想打扰儿子，也只好求救唯一的儿子。

儿子来了，气呼呼地站在楼下车棚里，用脚踢了几下他们的门，替我振威。老太婆看见不但不怕，还冲过来往我儿子身上撞，说你打死我，你打呀，你打呀！

我吓得赶紧拉住儿子说，你千万不能动手，你快走，老妈不该叫你，老妈不要你管，你快走 ! 我死死拉住儿子，我只求儿子快走，儿子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我是真害怕呀，这要讹上你还有好？总算儿子听话，压住火没有动手。

事情还没有完，人家恶人先告状。第二天，我散步刚进屋，就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两个警察站在门口说，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

我惊讶地问什么事？警察说你叫儿子来打人，还砸人家的门，我们要调查一下。

我当时非常平静，大概就是心里没有鬼不怕半夜来敲门，我缓缓地说你们进来，听我说几句。也许警察看我文静的样子，也起了疑惑。我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我又说她们什么下流话都会骂我。正好那个老太婆上楼来偷听，看我没被警察拉走，她张口一句下流话就骂过来。警察再不说叫我去派出所，只说以后注意点，就下楼走了。

这以后，我就开始去看房，立意要搬走，把这套房子卖掉，离开这对令人害怕的车棚老人。

所以，我在想，即便有孩子，老人到晚年也是水深火热，尤其是空巢老人，晚年难过。

只盼望政府多体恤老年人，多给老年人一些实实在在的养老条件，如果社区都有关爱老年人的活动室，老年人就不会这么寂寞无助。

你若问我老年人希望什么？我只盼望我们的社会能充满爱，只盼望我们国家越来越富强，俗话说穷凶极恶，那对车棚夫妇如果有钱，就不会住车棚，就不会这么凶恶。

我也希望国家多些有益的教育，那对车棚夫妇如果有文化，就会文雅一些，就不会这么粗鲁野蛮。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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