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和爸爸去烧炭

最近大女儿上小学了,每天晚上都要辅导作业,她做作业非常马虎,为了能尽快做完总是出错。我总是劝她,让她仔细一点,然而她好像根本听不进去,气的我甚至会有揍她的冲动。每到当我快控制不住的时候,父亲就会护着她,让我十分的无奈。父亲义正言辞的告诉我不能打孩子,我就问他为什么当年打我的时候没有这个觉悟,他总是笑着说我该打。

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和爸爸第一次进山去烧炭。因为我犯错了,爸爸要惩罚我。具体原因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小时候基本上每天都要挨揍,根本记不住到底是为什么。而且从小就是一个硬气的男人,可以打我,但绝对不认错,打死不认。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被爸爸从被窝里叫了起来,吃了一碗酸菜面条,背着背篓就跟着爸爸进山了。秋天的早晨有点凉,胶鞋踩在白霜上有点打滑,上坡的山路走起来微微乏力,不到二十分钟我的额头便已微微冒汗了,很想让爸爸停下来歇歇,但男人的尊严让我决定咬牙坚持。大约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走到目的地,期间没有休息一次。等到达以后我已经汗流浃背了,完全没有想做事的动力了。

那天爸爸要做的事就是砍柴、背柴,而我就是背柴和背水做饭。我先去背了一次柴,背柴的地方距离窑坪不远,大约两百米不到,没有路,要从半山腰把柴背到窑坪上去,就这一趟我花了接近一个小时,而且只背了一根碗口粗,一米多长一节。期间鞋子打滑把膝盖擦破了,树梢划破了脸,手掌也不知道在哪里磕破了。我一直咬牙坚持,没有让爸爸帮忙,爸爸应该是一直在偷偷的看我,但是我没有证据。等我把那根和我搏斗了一个小时的木头搬到窑坪上的时候,我就决定不去弄第二次了,因为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再搞一根过来。然后我就去背水,背水非常的顺利,这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我感觉我又行了。手忙脚乱的把火烧好,用一个大大的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口缸开始煮茶,不得不说那天的茶是真好喝,特别香!午饭吃的是包子就茶,包子是猪肉豆腐馅,一口气干掉三个大包子。下午我还是没有去背柴,在窑坪上码柴,虽然没有背柴那么累,但是架不住量大啊,感觉自己两条胳膊已经没有知觉了。

终于熬到天快黑了,爸爸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了。爸爸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里面装满了炭,我的小背篓里也装了炭,对于我来说,背篓里的重量太轻松了,我甚至可以背着背篓原地起跳,而爸爸那个背篓就很重了,估计在两百斤左右,起步的时候背篓被压的吱呀作响。还没有走出山林天就黑了,月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爬上了枝头,借着月光我跟在爸爸背后沉默的走着,因为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我不知道爸爸是怎样坚持的,但是我真的非常难受,有一种要把背篓扔掉的冲动。我们走一段歇一会,月光照在爸爸的脸上,一滴滴的汗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滑落,他问我累不累,要不要把背篓里的碳拿给他背,我倔强的说我不累。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前行的背影,我的眼泪顺着鼻尖滴落,内心愤恨交加,百感交集。我愤怒我的父亲不心疼我,我愤怒我的父亲不心疼他自己,我恨我的父亲不是达官显贵,我恨我自己不争气…在我天人交战之间,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家。看着母亲拿来的毛巾和嘘寒问暖的唠叨,我忽然间有一种我长大了的感觉。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知道了生活的不容易,每天的吃穿用都来之不易。从那天以后,我的父亲再也没有动手打过我,也许那天我偷偷流眼泪被他看见了吧!

我想,也许是时候给我的女儿安排一次魔鬼之旅了!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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