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读《美的历程》第二章《青铜饕餮》有感
李泽厚在《龙飞凤舞》章的结尾部分已经提及新石器时代晚期的陶器纹饰已经从生机勃勃的童稚之气向神秘恐吓的狞厉之美转变,它们作了青铜纹饰的前导。
而以饕餮为突出代表的青铜器纹饰就充分体现了早期宗法制社会的统治者的威严、力量和意志。它们是属于“真实地想像”出来的“某种东西”,这种东西是为其统治的利益、需要而编造出来的标记。它们以超世间的神秘威吓的动物形象,表示出这个初生阶级对自身统治地位的肯定和幻想。
那么饕餮究竟是什么兽呢?还是像龙一样,是各种动物的综合体呢?说法各异:牛、羊、虎、鹿、山魈……李泽厚的看法是牛头纹!但是此牛非凡牛,而是当时巫术宗教仪典中的圣牛。
一下子就想到古代帝王祭祀社稷时的最高规格的祭品——太牢!即牛、羊、豕(猪)三牲全备。足可见“牛”在古代统治阶级祭典中的重要地位。书中也提及我国西南少数民族民俗中,牛头作为巫术宗教仪典的主要标志,被高高挂在树梢,成为神秘、恐怖、威吓的象征,代表着巨大的原始力量。希腊神话里克里特岛国王每年向海神波塞冬进贡一头最健美的公牛也是希腊文明这种“牛”崇拜的证据。还记得美国国会山骚乱时的这位后来被判刑41个月的牛头萨满吗?
萨满,是原始宗教的一种,形成于原始社会后期,牛,被其视为力量和神圣的象征。
从仰韶彩陶纹饰生动活泼愉快写实到龙山文化晚期神秘抽象的几何纹饰,再到饕餮这种变形、幻想、可怖的动物形象,人类文明进入了血与火的野蛮时代。
人类从动物开始,为了摆脱动物状态,人类最初使用了最野蛮的,几乎是动物般的手段。而战争就是这种最野蛮的手段之一,原始社会晚期,氏族吞并,战争频繁,战争规模越来越巨大。吃人的饕餮,便是战争时代的标准符号。《神奇女侠》里的荒原狼头上那顶巨大的牛角大抵便是如此,《雷神》里噬杀的牛头怪也是如此。它们于异族而言是恐怖的化身,于本族而言是保护的神祇。这种双重性的宗教观念便凝聚在此怪异狞厉的形象之中。
暴力是文明的产婆。故《孙子兵法》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又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孙子的这些观点和儒家的“民为贵,社稷次之”相呼应。都将人民的生命视为最重要的财富,战争是最下的手段,是为了避免更大伤亡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这便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明,不言战,不好战,不畏战!而不是像海盗文明那样,高言恫吓,动辄以战胁迫,今日发动贸易战,明朝芯片围剿战,摆出一副好战的嘴脸,以帝国主义、霸权主义为荣,用王熙凤的一句话说,“没得叫人恶心”。
在这一章节的结束部分,作者写道:“青铜时代的解体期,怀疑论、无神论思潮在春秋已经蔚为风气,殷商以来的远古巫术宗教传统在迅速褪色,失去其神圣的地位和纹饰的位置,青铜饕餮也失其权威,多缩小而降低于附属地位了。”
除了思想解放之外,饕餮所代表的吃人的战争日渐受到人民的排斥也该是饕餮没落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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