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晨曦婉吟
一座名叫茶峒的小城,一条延绵的小溪,一座洁白的高塔镇守着城镇里安详美好的生活。而在城外溪水的另一边,有青山,有唢呐,有羞涩的新娘,还有一座小木屋,住着一个名叫翠翠的女孩和她的姥爷以及一只大狗,他们共同在这片白净的晴日里,编织起了一幅湘西边城的田园牧景。岁月悠长,翠翠的青春年华终究在一次次为过河客人摆渡中逝去,可在边城苦涩哀愁的河水里,翠翠却悄然掬了一杯爱情的甜酒,日升月落等待着,等那个人。
可这个美到令人动容的故事在一个令人遗憾的结尾中落幕,因为那个人,或许“明天回来”,或许“永远都不会来”……尽管这个开放式的结尾给予了无数读者以心灵抚慰,但初读完这本书的我依然为这个湘西故事而叹惋着,像月光一样,在我心上蒙了一层淡淡的凄凉。或许不止翠翠,沈从文笔下的不少少女都在美好的年华里书写着注定的悲剧,除翠翠外,还有美丽纯情的三三,身世凄苦地夭夭,这些命运不是莎士比亚式的撼天动地的悲剧,而是浅淡的人世间常有的不如意,愈是平淡的笔触,愈烘托出一种淡淡的凄凉。如诗般的湘西美景,如画般的湘西美人,为何沈从文却如此惜墨不愿让她们永恒的美满下去?再细细回想,故事中的每一帧景色也不尽是晴空碧水,绵山不绝,也时常有五月的斜风细雨以及六月中的那点夏雨欲来时的闷人的热和闷热中的寂寞,在世外桃源般的湘西吹着晚风,抵着斜斜细雨也是一种情趣,可或许这是沈从文勾勒的美丽却悲剧的诗吧,因为无论城市还是乡村,悬之于大家头顶的,都不会有区别,那就是命运。我突然明白,人生也如同风景一样,只有美丽中透着悲凉,悲凉中透着美丽,这才意味深长。因为悲凉让我们明白无知与抗争,而美丽让我们懂得珍惜与期望,悲与美交织缠绵的人生,才是最真实的人间。
但好在,即使世间浮躁喧闹,但沈从文仍旧在隽永的文字间,用纯真的美好与刺心的悲凉筑起你的,我的,我们的心中的一座座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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