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医学论文范文3000(中医药论文范文3000字)

中医医学论文范文3000(中医药论文范文3000字)

本文乃《唐宋医方钩沉》的《自序》:

清、民以降,中医临床界以汪昂《医方集解》、《汤头歌诀》为指归,印定为方剂之正宗,习俗相沿,传承至今,未遑稍疑。两书取精汰芜、删繁就简,钩划了历古医方的概况,功不可没。然而,它与中医方剂的整体框架、唐宋逾万良方相较,不免挂一漏万,每令人生沧海遗珠之憾。

本书我们的微衷在于发覆清、民,上窥唐宋医方之璀璨,让年轻一代有志于岐黄术业者,能知今日中医学框架之外,另有天地,更多瑰宝,这对传承和发扬祖国医学遗产,不负前贤、有助来者,想是不乏启迪和帮助的。

本书裒[póu]集唐代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王焘《外台秘要》,宋代王怀隐等《太平圣惠方》、赵佶等《圣济总录》四大方书中,相关中风、时病、虚劳、咳喘等病证的重要医方资料,或不闻于今者,或隐晦其旨者,按类纂辑,立足今日临床实际,加以阐发,方虽是旧,弘之惟新,冀希恢复已被湮没了七八百年之久唐宋医方的本来面貌,提供临床新的辨证思路和治疗方药,为中医学术发展另辟蹊径。

六百余年前朱丹溪在《局方发挥》中抨击《和剂局方》滥用金石香燥,管蠡之私波及整个宋代医学,香燥两字几成了宋代医学的代名词。我国自汉魏晋唐直至北宋,积累了有一千余年珍贵学验的医学巨篇《太平圣惠方》、《圣济总录》也随之蒙难,在医界几乎销声匿迹,是我们自己,把列祖列宗沥血呕心所汇聚的无价之宝随手抛弃了。

《局方》是否滥用香燥?姑暂不论,有待进一步的研究和争议,而《局方》绝不能与《圣惠》、《圣济》相提并论,不能等量齐观的,前者只是当时药局数百现成丸散的配方而已,后者则是医方之总体,方数逾万,丹溪批评《局方》,殃及《圣惠》、《圣济》,株连《千金》、《外台》,从此寂寂无声地退出了医学舞台。《千金》、《外台》、《圣济》、《圣惠》代表着宋前医学之正统,为同一框架、同一思维模式,它们的消隐,意味着传统医学框架和思维模式的倾覆。

新学肇新的金元医学,其主要成就是深化了专题医学的发展,如刘河间的火热论,张从正的攻邪说,李杲脾胃论,朱丹溪的滋阴说,但它们终究属于一时、一地、一事之学,而非医学之完整则显然可见,故有识之士如徐灵胎就有“元时号称极盛,各立门庭,徒骋私见”之讥,排黜唐宋,株守金元,其危害在于降低了中医学的整体格局,肢解了博大精深的宋前框架,敞开着后世方便医学之门户,这不免是中医学发展过程中的一大劫难和悲哀。

唐宋医方的消沉,虽与《局方》蒙垢、金元诸子新说崛起有关,但另有其他因素:北宋末年,战祸频仍,政权更迭,卷帙浩瀚的方书难以传播、保存和备检;不少医者畏繁就简,满足于师徒学验的传承,递相祖述而沿流忘源,于是金元诸子新说问世以后,大纛一举,天下翕然,有明一代蹈其余绪,深深陷入到门户医学的泥潭之中,从而造成了宋前医学黄钟毁弃的不幸局面。

今天我们重新探讨唐宋医学,不仅仅只是为了恢复历史本来面目,理顺医学发展史的脉络,更寓有深层次的医学研究和临床现实意义,它可以摆脱师徒相承的门户之偏,拓展视野,启迪思路,提高中医学与时俱进中的整体学术水平。历史上沉酣的唐宋医学典范值得我们借鉴,张璐矢志于《千金》的研究,叶桂潜心于《外台》的玩味,他们特立独行的治学风范,标格卓具的医学业绩,促进了中医学的发展,这是没有疑义的。然而,这仅仅只是个人卓识在古今医学折衷的一个体现,未能从整体格局上改变清代医学的内涵,未能高屋建瓴引导当时的医学主流摆脱金元门户之偏的渊薮。

下面试举两味最常用的中药,来说明唐宋医学与后世的不同,在比较中引起我们的深思。

与丹溪垢病《局方》滥用香燥的观念恰恰相反,唐宋医方的主要特点之一,就是重用甘寒滋润,其中以生地黄为最,它普遍应用于临床各科,奠定了养阴生津、沃焦救焚的治则,早清代叶、薛、吴、王有千年之久。

如《外台》引《广济》:“治天行肺热咳嗽,喉有疮,地黄汤。生地黄、玄参、芍药、柴胡、麦冬、贝母竹叶、白蜜”;

《圣惠》:“治热病,心胸烦热,口干,皮肉黄,宜用生地黄煎方。生地黄汁、生栝楼根汁、生麦门冬汁、生藕汁、蜜、酥”;

《圣惠》:“治热病,热毒攻心,躁烦狂言,精神不定方。生地黄汁、生姜汁、薄荷汁、白蜜”;

《圣济》:“治伤寒后,余毒不解,心脏极热,吐血不止,蜜汁方。生藕汁、生地黄汁、恶实根汁、刺蓟根汁、蜜”等等,不复赘引。

说明:一、现今认定的温病卫、气、营、血证治为清代叶桂发明的观念有违史实,名者实之宾,早在唐宋已经实际存在,上略引数例,已足资证明;二、时病用甘寒自然汁,特别是生地黄汁的大量、普遍应用,是宋前后任何历史时期所不可比拟的。另外在重证的抢救上,强调“不计时候,频频服”,已萌发有中医学发展史上从来所无的“补液”旨趣。这些甘寒养液的学术精华,或后世不载,或被后世扭曲,莘莘学子闻所未闻,于是就在无声无息的历史长河中沉沦湮没了。

地黄在宋前的临床应用,绝非今日养血益精、育阴清热之限,藉以补土健胃乃其另一端,兹略举例:

如《千金》地黄散“主益气调中补绝,令人嗜食除热”,药只生地黄一味,说明其作用有二:一、除热;二、调中补绝、健胃嗜食。

关于地黄健胃问题,其实《肘后》为嚆矢,《千金》循其后,而《圣惠》广其用,如《圣惠》“治劳热咳嗽,四肢无力,不能饮食”,用生地黄汁、蜜、青蒿汁三味,方中青蒿清热,白蜜养胃,而生地汁清热润肺、健胃补中,两全其美,持为主药。

地黄补土健胃的学验,旁开《本经》、《别录》,是魏、晋、唐、宋的长期医疗实践中的经验积累和总结,弥足珍贵,盖张介宾《本草正》地黄补土说之先河、后世甘寒育养脾阴之源头耳。

又今咳嗽多痰,临床罕用地黄,虑其滋膩泥膈碍痰,事实上宋前医界曾广泛应用。

如《外台》引《深师》“疗上气咳嗽,苏子煎方(苏子、生姜汁、白蜜、生地黄汁、杏仁)”;

《外台》引许仁则治热嗽生地黄七味汤(生地黄、生姜、桑白皮、射干干葛紫苏竹沥);

《外台》引《延年》“地黄麦门冬煎,主肺热兼咳方(生地黄汁、生麦门冬汁、生姜汁、酥、白蜜)”;

《圣惠》“治肺脏壅热,久咳,涕唾稠黏,气促,不能食,宜服天门冬煎方(天冬紫菀、桔梗、贝母、生地黄汁、生麦冬汁、藕汁,...“)”;

《圣济》“治咳嗽久不已,百部煎方(生百部汁、生地黄汁、生姜汁、生百合汁、蜜、枣)”等等,类方甚多,不胜枚举。

方中生地黄清热、增液、润燥,甚至健胃的作用可谓一目了然,值得深思的还在于点出了滋肺润燥的奥秘,如其中《圣惠》方的适应症是“久咳,涕唾稠黏,气促”,这不免令人联想到明代喻西昌主治“痰黏气促”的清燥救肺汤了,该方用阿胶滋润,地黄与之有异曲同工之趣,而地黄先其用,清热救涸尤胜一筹。至于阿胶治嗽,《圣惠》、《圣济》在前,《圣济》“治冷嗽阿胶汤方(阿胶、五味、麻黄、陈皮、甘草、杏仁)”俱可为证,洵西昌之滥觞。

宋方润肺治嗽的机理,尚须深究,地黄汁不特润肺络之燥,亦润泽稀释胶着于肺络之燥痰,令湿润而易于咯出。现今临床把干咳、少痰、无痰列为燥咳、燥痰,这是以量定性,不符临床实际,不足征信。我们认为燥痰之辨,不在痰量之多寡,而在痰液本身水分之多少,质稀易于咳出者,虽痰量少当为饮,质稠不能咯出者虽量多亦为燥,在质不在量,如是则可以明了古人宗旨,我们形而上地以痰量为定性,论治燥咳,就在整体上把宋前学验隔绝了,令今人视古方成了雾里看花,甘润治嗽退出历史舞台,生地黄汁遂成广陵散绝,从此润肺泽燥乏术,成了纸上谈兵,事实上这当是今日临床研究慢阻肺(COPD)的一个重要药物课题。

此外,慢性咳喘而虚羸者,宋前医方每用干地黄熟地黄,如《外台》引《删繁》虚寒肺痿喘气,用干地黄煎(干地黄、桑白皮、芎?、桂心、人参、大麻仁),《千金》补气虚逆方(干地黄、大枣、甘皮、干姜),《圣济》治肺虚短气,咳嗽唾脓血,不得卧,人参汤方(人参、桂、阿胶、紫苑、桑皮、熟干地黄)等等,说明虚嗽咳喘,古人惯用地黄补肾纳气,而稍稍润燥则有利燥痰之排出,是其另一层深意所寓。

越数百年,有明张介宾制金水六君煎,清季《未刻本叶案》中半数虚嗽用熟地黄滋补润燥,虽能别出心裁,独持己见,然与唐宋古法相较,可谓空谷足音,流传有绪了。

近百年来在药物的研究和讨论上,附子无疑是最大的热点,现今中外论坛犹方兴未艾,问题是不少研讨局限于个人的经验积累和师徒传承,未能越出金元以还所形成的樊篱,而深入到宋前本草的学术精华。

自古以来,附子温阳散寒之外,尚有“走窜”之说(《柳选四家医案·静香楼医案·首案》),至于如何“走窜”则历来未加深究,今特阐发之。案《本经》谓(附子)“破癥坚积聚、血瘕”,《别录》谓能“堕胎,坚骨节、通血脉”,《药性论》:“主治九种心痛,杀三虫,主破血,通利月闭”,《日华子本草》:“破痃癖癥瘕,消瘀血”。说明附子在助火祛寒之外,古本草突出了消瘀破血的主题,所谓“走窜”,本意实即在斯。

宋前医方中温阳助火与抗瘀通络两大功能兼筹并顾,并行不悖。宋后偏仄,化瘀功能被淡化了,自张洁古称附子主“去脏腑之沉寒”“补助阳气不足”而绝口不谈消瘀古旨后,医界奉为圭臬,明清迄今,化瘀观念湮没不闻。

废弃宋前通瘀灼见,徒持温阳散寒是无法读通宋前古方的。古人凡治重证、急证如中风、心腹痛、胸痹、历节、癥瘕常主用附子。

以仲景方言,治历节用乌头汤胸痹心痛彻背、背痛彻心用乌头赤石脂丸,肠痈聚脓用薏苡附子败酱散

其后,治疗中风,《小品》小续命汤、《千金》大续命汤俱用附子,《肘后》治心痛主乌头丸.疗卒腰痛用附子、桂心、丹皮,《深师》乌头丸主治心腹积聚剧痛,《张文仲》蜀椒丸治胸中气满、心痛引背(附子、蜀椒、半夏)等等,寻常学验,俯拾皆是。

我们不能睁着双眼而不见,从而足证宋前附子治重证,是循古本草旨趣,主在“通血脉”“破癥坚积聚”,通则不痛,关键在除病,我们不能按宋后对附子的认识,按洁占的偏狭之见,来审视宋前医学,而在历史认识观上铸成大错。把附子锁定在温阳散寒的牢笼里,不止是文过饰非,要害在于废弃了附子消瘀的主要功能,阉割了历史,从本质言是对历史的犯罪。

按洁古之观点,则宋前重证患者,皆是阳虚阴结,试问:宋前无阴虚火旺者?倘有也无药可救?显然其论大缪,不符历史事实。从上引数则宋前医方看,诸重症皆是瘀痹为风、为痛,持附子为疏通络隧,这些学验与《本经》、《别录》、《日华子》等古本草中对附子的功能相印证,则若合符节,如出一辙。

因之,古方持以通瘀,持以治病,阳虚者可用,阴虚者也可用。宋后则专主在温阳散寒,主在治体,罔视治病,这是附子的古今不同观念。“读古今书”“空世俗见”,这是摆在每一个真正有志于振兴中医学同志面前的一条崎岖的道路,惟有逾越过金元的丘壑,才能抵达“深山大泽,实生龙蛇”的唐宋医学境界。

地黄和附子是两把钥匙,藉以来叩开唐宋医学的大门,沟通古今,剖析疑义,立足于一个更深厚坚实的医学基石上,来面对现实,开拓未来。

唐宋医学的探索和研究,是一项重大工程,需要学者和青年的努力和献身,我们这里只是打开唐宋宫殿的一扇小窗,一隙微明,让阳光能够在隙缝中照耀到它的某个角落,让一二件珍宝能在蒙尘已久的昏黝中闪烁它美丽的光焰。

这本小册子的第一个读者和第一个相知者,是年轻编辑陈东枢兄,“人之相知,贵相知心”,知我者当谓我心忧,也知我们的冀希和求索,寂寞中疏怠的我们是在他的支持和鼓励下,才将此蒇[chǎn]事的,谨向东枢兄感谢和致以敬意。

乙未秋日

潘华信 王莉

作者简介:

潘华信:中医学者,上海中医药大学专家委员会委员。20世纪50年代师从朱小南严苍山习医,1979年起任职海中医药大学。崇尚唐宋医学,不拾人牙慧,戛戛独造,寻辟蹊径。提出“中医衍革六期论”(唐宋鼎盛,金元嬗变)、“宋前后不同框架、思维说”。撰《未刻本叶天士医案发微》、《评校柳选四家医案》、《管蠡集》等,《叶天士医案大全》主编,《中国医籍通考》、《中国医籍大辞典》副主编,中医杂文集《灵兰剔藓》收人《夜光杯文丛·个人专辑》。

王莉:博士,上海中医药大学副教授。师从严世芸教授,爬罗剔抉在《千金》、《外台》、《圣惠》、《圣济》间,撰《〈太平圣惠方〉甘寒法举要》、《〈太平圣惠方〉论治中风的特点和成就》、《〈太平圣惠方〉滋润治劳论》、《唐宋五脏中风探析》等论文,参编《心身医学》、《历代名医医案精选》、《内科名家严苍山学术经验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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