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塬上书生
这几日,北方连续有雨。
我走在午后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情结和雨丝一样飘渺。
小时候,九月、十月,家乡的雨特别多,乡亲们称它为“连阴雨”,和南方所谓的“梅雨”虽然时间不同,特点却颇为相似,一下就持续好些天,甚至一月有余。
刚上学那时候穷啊,没有雨伞,就披条麻袋或蛇皮袋子,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没有雨鞋,加上那时全是土路,妈妈做的千层底成了一团泥巴。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年。
于是,打小心里就讨厌雨。
懂事后,常常看到乡亲们紧缩的眉头,常常听到这样的叹息:狗日的,眼看就要下的雨,逛过去了!老天爷不开眼嘛!
家乡处于渭北“旱腰带”,降雨量相对较少,用乡亲们的话说,叫靠天吃饭。
那时,望着一块块龟裂的田地,眼前晃动着乡亲们焦急的样子,耳边回响着父母的叹息,压抑了积蓄在心中的不满,不再直接骂老天爷,又盼望起下雨了。
情愫懵懂的岁月里,又接触了文学,谁的心里不曾住着一个“南风”?渴望在那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谁又不是在恋爱中一边欣赏着两岸风光,一边经受着河中的惊涛骇浪?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大概烟雨契合了这样一种心情,不然,小巷中寂寥的身影又怎会任凭风吹雨打?
再后来,走出了乡村,来到了城里,发现很多城里人是讨厌下雨的。
下了雨,麻烦了他们的出行,耽搁了他们的野餐不说,单说这街上,网友调侃的段子——可以来此看海了。
可是,这全是雨的错吗?下雨是检验城市先进与否的一个方面。
就像龙应台说的,发展中国家或许有钱建造高楼大厦,却还没有心力去发展下水道;高楼大厦看得见,下水道看不见。所以要等一场大雨才能看得出真面目。
故又担心起下雨来了,担心起南方有没有出现洪灾来了。
雨,还在下,它才不会理会人们的叽叽咕咕呢。
只是我在想:人生,是不是也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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