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十岁的小姑娘抽了一个签——听姑姑讲那过去的故事之一

九月九日，是我的六姑八十九岁寿辰。我和老伴驱车前往昌平的九华山庄老年公寓为她祝寿。人老了，老伴走了，住在这么高级的公寓里，她最盼的是啥？是晚辈的看望啊。

由于路上车堵，我们晚到了几个钟头，她颤巍巍地几次跑到路口，眼巴巴地望着一辆一辆的银色的小车过来，都不是。她只好一次一次失望地回到卧室。

我们赶到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她立即高兴地叫来早已特意定好的菜肴，招呼我们吃饭。她也一直没吃。看到我们吃得高兴，乐得合不拢嘴。

看到六姑虽然日渐衰老，但思维清晰，步履尚健，我们也高兴。我们这辈人，特别是我们这些从小就离开老家的孩子，姑姑舅舅姨婆叔伯兄妹几乎认不全。但六姑不一样，在我们家占有重要的位置。

姑姑荣获“在党50年纪念章后与我老伴赵素贤的合影”

六姑在我父亲这一辈人中，算是娇娇者。她四岁丧母，不久后继母进家，继母很快又有了自己的儿女，他不仅要做家务，带弟妹，还成了继母的“出气筒”。1948年12月唐山解放，她才有机会上了三年小学。以后靠自己的努力拼搏，到县城上了中学，成了村子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女孩子。由于成绩出色，中学毕业考进了保定财会学校。1955年入党后，又保送进了沈阳财会师范学院。毕业后分配到工商银行北京分行直到退休。

这次祝寿，还有一个重要议题，就是听六姑讲老家过去的故事。前些日子，我写了一首散文诗《故乡的土》，发给六姑。她看后感慨颇多，回信说她也有很多故事想讲给我听，并且写了一个初稿。我一听大喜过望，还真有点小孩子想听老人家讲故事的心态。

当晚我们住在碧桂园所属的九华山庄宾馆。虽然价格不菲，但设施讲究，服务尚可。既然来到了九华山庄，大名鼎鼎的小汤山的温泉必须体验一番。

小汤山温泉自古便是历代帝王的宸游禁地。辽代萧太后曾留香于此。明武宗朱厚照曾留诗于此。康熙五年，在小汤山修建了汤泉行宫。乾隆年间扩建行宫，整体布局讲究，修建了许多殿宇楼阁，供皇帝处理政务，饮宴大臣及安寝。北崖篆刻着乾隆御笔“九华兮秀”。慈禧浴池就建在东侧山脚下。1900年行宫毁于八国联军的炮火之中。

住在公寓的老人，可以送两个客人洗温泉。走进“九华兮秀”温泉庭院，果然名不虚传。楼台亭阁，绿树成荫，错落有致，颇有皇家风范。

特别是站在室外温泉的龙泉喷头下，从天而降的泉水喷涌在肩上背上，水雾蒸腾，水花四射，那叫一个爽。看到身边一对老两口惬意地在泉水边休息，就上去聊了几句。得知老先生82岁，原是新华社的老干部。夫人80岁，颇爱说笑，她说，退休多年，经常来这里洗浴。而且，每次都是她亲自开车。

上午洗完温泉，中午吃饭时，六姑先我们给我们讲了一个她十岁时抽签的故事。

她说，大约是她10岁的年，有一天街上来了一位背着一个的玄子琴，又说又唱的盲人算命先生。谁要算命，得先抽一签，然后他按照签上的字面讲解算命。我挺好奇，就就钻进人群，抽了一签。那个签上画的是一颗大树，树上站着一个长着漂亮羽毛的大鸟，伸着长脖子往树下看。树下是一个坐在方桌前看书小孩。先生问，抽签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说是女孩。大嫂说，这个姑娘可也上过学。先生又问这姑娘叫什么名字，我说叫凤兰。先生听后哈哈大笑，这是一个上上签啊。那是一只凤凰鸟，落在梧桐树上。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琴声一响，放开嗓音就唱起来：“自古人便知，凤是鸟中贵，兰是常年香，这姑娘名字起的好啊。贵鸟香花，又有文采，将来一定是大富大贵。”听得周围乡亲们哈哈大笑。

六姑说，当时别人听着好笑，却给了我自信和力量。每当我感觉不行的时候，耳边就想起当年那个先生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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