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桥下没有水脑筋急转弯,什么桥下没有水脑筋急转弯答案

故乡的小石桥

作者:布一

“咸阳桥上雨如悬,万点空蒙隔钓船”。这些天,豫东小县一直在下雨,徐州老家那边的雨也在下。我忽然想起唐代诗人温庭筠的诗句,接着想起了孩提时故园的那些石桥来。

我的故乡在江苏徐州乡下,虽然不同于苏南水乡,但是那里也是河道纵横、湖泊点点。我孩提时,人们下湖(1)干活、出村赶集、走亲访友,往往要过一些桥。

故乡距徐州东南三十多华里,周围十来里都是山。可能是石料丰富和便于取材的缘故,故乡的桥那时候大多是石桥。

故乡的河面都不宽,河上的桥自然都不大。它们有的是石拱桥,有的是平板石桥,但都有“小桥流水人家”的那般诗情画意。

我走过次数最多的石桥,是到老娘(2)家的那座石拱桥。

我家离老娘家后谢庄约有两华里。从我庄西头家后(3)有条通往后谢庄的路,过了一条小河上的石拱桥,再往前走就到了后谢庄。那时,父亲在豫东小县工作,我跟着母亲在故乡生活,她可没少带着我经过那座小桥走老娘(4)。

那年月,常年很少见到荤腥。我每次听说要走老娘,心里都会欢欣雀跃,心头上想,“在大舅家又能吃到猪肉了。”

过了小桥,便是后谢庄生产队的地,路两旁长着高大的老梨树。我站在小桥上,就仿佛看到了大舅家的草屋了。

那年月,人们常把玉米秆、高粱秆当作甘蔗吃,极少能吃上白糖、水果糖。秋梨下来了,大妗子(5)会挎着栲栳(6)装满酥梨往我家里送。那是又大又甜的酥梨哟,我抓起一个,双手抱着不断往嘴里送,一会儿前襟上沾满粘乎乎的梨汁儿。大妗子连忙喊,“梨核儿不能吃,吃了拉肚子。”大妗子送来的还有木梨(7),个头虽然更大,但是不甜,还发涩、难吃,不过母亲会将木梨蒸熟了让我们吃——木梨蒸熟了,就不涩了。

如果秋梨下来晚些天,或大妗子送梨迟了些,我会跑到家后的那座石桥上,往大舅家方向眺,心头上想,“大妗子明天该来了吧……”

我们庄小学校没有五年级,等到秋季开学升到五年级,我要到河东小学上学了。河东小学在后谢庄北面的河东村,我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经过那座小石桥。

那年月,上学只需交极少的学杂费就行了,但是还需要向学校交干草。那天下午,我和姐姐拉着平板车,满载着高高的、用绳子剎紧的、两个人在暑假里割草后晒干打捆的干草,到学校去报到。路过那座石桥时,我们犯了难,无论怎样我拉她推,平板车就是上不了那拱形的桥。幸好有路过的好心人帮忙,我们才过了这道坎。

曾令我毛骨悚然、担惊受怕的石桥,是庄上东北地的那座石拱桥。

徐州自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有记载的战役有四百多场,平均每十年要打一次仗。抗日战争时期徐州会战、解放战争时期淮海战役,都是以徐州为中心发生的。多年战乱不断,受苦遭罪的是徐州城周边的老百姓。

听庄上老人说,日本人来了“跑老日”,邻庄上有人用太平车(8)拉着全部家当,被日军当成中国军队的军用物资,一炮打过来,炸得全家人尸骨无存。日军飞机飞到树稍那么低,飞行员的鼻子、眉毛都能看得清,他们拿机枪对着逃难的人群扫。

听母亲说,淮海战役时,父亲在部队,我们庄周围打死了很多兵,奶奶让母亲寻找打死的兵里有没有父亲。她拿着镰刀,像勾着打成捆的麦个子那样,把脸朝下的尸首一个一个翻过来看。

正因为打仗死了很多人,我孩提时,夜晚故乡田野里,常有磷火飘忽不定、发着荧荧的光,庄上人迷信说那是“鬼火”。还有人会神乎其神地传说遇到“鬼打墙”、碰到“不干净”东西之类的事。这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让我走夜路很害怕。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早当家就意味着多干活。每天上午放学后,我都会挎着篮子去割草。六七月里一天中午天正热,我和一位本家哥去到庄上东北地,割完草后,来到那个单孔拱桥下。桥洞宽约三四米,长约五六米,用青石拱券砌成,洞壁很光滑,石缝极细小,即使我们用割草的铲子,也插不进去刃。河里没有水,桥下很凉快,凉风穿过,全身清爽,于是就决定在这里多歇会儿。

本家哥在桥洞的乱石下,发现了半大的一只小螃蟹。当我们正准备多翻些石块再找时,就听到桥洞内一个莫名沉闷的怪声。我们还没有稳住神,这个怪声又响起,并且更响亮。我俩不约而同、撒开脚丫子,提着篮子往外跑。上了河堤,回头望,明晃晃的阳光下,周围没有一个人;黑洞洞的桥洞里,仍和往常一个样。我们一路走,不断回头瞅,提心吊胆地回到了家。从此,那桥就给我留下了阴影,每次跟母亲到东北地干农活,我都紧贴着母亲走;即使是大白天,自己也绝对不敢单独从那里过。

最让我感觉高大上的石桥,是刘塘集头的平板石桥。

刘塘庄是我们庄周边的一个大村庄,那里有条公路可以从徐州直通安徽宿县。庄内有中学,街上有医院、供销社,每月五号逢集。平时这里很热闹,周边庄上人,到街上供销社买吃的食盐、买点灯的煤油、买调味的酱油……头疼脑热、肚子疼拉肚子,到街上的医院拿几片药、打个小针,给碰破皮肉的地方涂上红药水、紫药水……

到了逢集时,街上简直是要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了。这时,母亲会赶刘塘集,卖自己在家编的茅翁(9)、自家母鸡下的鸡蛋、自留地里种的萝卜茄子豆角青菜,换些零花钱,再买来些油盐酱醋。她带着我赶刘塘集,有时候会给我买些水果糖,不过,她每次只给我一块吃,然后就由她藏起来,我只好等着一次给。

刘塘集东头,是一座东西走向的平板石桥,横跨在南北走向的延河(10)上。桥面很宽,南来北往的客车不用会车就能过。桥体坚固,四排巨石的桥墩安放在基座上,厚重的石板铺在桥墩上,庄上的老人说,记不清楚桥是什么朝代修建的。桥的设计考虑很周全,桥上有栏杆和栏板,上面还有好看的花纹,而那些小拱桥是没有栏杆栏板的,显得很寒碜。桥下的风景很秀美,河水清澈涟漪,一年四季不停地流淌着,有成群的鱼儿悠闲自在地游来游去,一会儿又有几条大鱼游过来,一会儿它们就都钻进了墨绿色的水草里。现在想来,那不就是诗经中描写的“鱼在在藻,有颁其首”、“鱼在在藻,有莘其尾”、“鱼在在藻,依于其蒲”(11)的生动描写吗?

逝去的美好,只能留给回忆,再也回不到过去。故乡的那些石拱桥,不适合农业机械的通过,很多年前就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泥预制桥。只有刘塘集头上那座平板石桥还在顽强地坚持着,不过桥下流淌着发黑的水体,上面还漂浮着白色垃圾袋。这是发展换来的代价吗?一声叹息!

注释

(1)【下湖】,徐州方言,下农田劳动。

(2)【老娘】,徐州方言,外祖母,姥姥,外婆。

(3)【家后】,徐州方言,村庄(北面)后头。

(4)【走老娘】,徐州方言,或说成“走老娘家”,去外祖母家。

(5)【大妗子】,徐州方言,大妗。很多名词后面带“子”,无含义,如:豆芽子、面条子等。

(6)【栲栳】,kao,lao,都是三声,徐州口音读ke,lao,用柳条编的盛放东西的工具,又叫笆斗。

(7)【木梨】,梨的一个品种,口感较差,可能目前这个品种已经淘汰。

(8)【太平车】,牛拉的一种车,四个大木轮,笨重,在解放前那个年代,能装载较重较多。

(9)【茅翁】,用茅草、芦苇花等编的草鞋。

(10)【延河】,河名,当地群众又叫“沿河”,这里不是指陕北延安的延河。

(11)【鱼在在藻,有颁其首、鱼在在藻,有莘其尾、鱼在在藻,依于其蒲】,摘自【诗经·小雅·鱼藻】,形容鱼在水草中忽隐忽现、往来出入、摇头摆尾、安乐自在、悠闲自得的样子。

(岁在壬寅仲夏布衣先生作于河南开封)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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