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我和我的父亲

其子我和我的父亲

父亲1933年出生,在村里学堂上了四年完小,因家境贫寒,毕业后随祖父、叔伯们一道务农。那时家里虽有多亩土地,但因地薄肥少,一大家的人常年短衣少食。1953年父亲与母亲结婚,同年光荣参军,在福建当铁道兵。期间曾在石家庄铁道学院深造,后因为工作突出,被选拔到师部担任公务员,无论在那个岗位,父亲都是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一次岗位练兵比武中不慎致腰部受伤,虽经治疗仍未痊愈,在以后的日子里,天阴下雨或劳累过度,腰疾常常复发。1958年父亲光荣退伍,时值全国上下掀起轰轰烈烈的大炼钢铁运动,父亲放下背包,与母亲一同投入火热的社会主义建设中,一干就是一年多。大炼钢铁运动结束后,父母亲一道在蔡家坡砖厂工作,父亲烧窑,母亲制砖。1962年父亲被分配到岐山电管所做线路工,奔波于乡间各条线路,守护着万家灯火。因为父亲为人厚道,工作能力强,1966年被组织安排到益店供电站任站长,在站长岗位上一干就是十多年,直至退休。退休后的父亲回到老家,一边辛勤劳作,一边与母亲抚养儿女。 以上的经历,是我曾与父亲谈话时了解到的。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冬季,我从省外赶回老家过年,那天屋外下着鹅毛大雪,整个村子白茫茫一片,父亲围着煤炉,我与母亲坐在热炕上,翻看相册里的老照片,说起了以前的人和事。父亲在讲,母亲在一旁补充或纠正。就这样,我知道了父亲的过去。打开记忆的阀门,我能搜索到与父亲在一起最早的片段是:父亲在益店镇工作时,我常常坐在自行车的横梁上,跟着父亲去各个乡村查线路、抄电表,耳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是我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那时母亲身体不好,一边要给上学的哥哥姐姐们洗衣做饭,一边还要照顾我,没办法,父亲工作时便带上了我,他工作我在一旁静静地看。 我与父亲真正的相处是父亲退休后开始的。50岁时父亲退休回到村里,因为忙习惯的缘故,一时闲不住,每天把厨房水缸里的水挑的满满的,住在老屋时,隔一些时日,父亲会用白土灰把我们住的土坯房外墙涂一遍,干净、清爽,满院子新鲜泥土的味道。时间长了,父亲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扫院时,会把门前的整条路都扫了,天天如此。后来,父亲终于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负责管理村里的电磨子(磨面粉),这是一件又苦又累又颇烦的差事,谁家要磨面粉了得随叫随到,有时是妇人或老人来了,父亲还得帮忙干些上称、倒仓等力气活,因为父亲服务热情面又磨得好,十里八村的人,慕名拉着满车的小麦来磨面。这个时候,父亲常常忘记饭时回家,母亲打发我送饭给他,当我走进磨坊,看见一个满头满脸,连眉毛都白了的人朝我微笑,我竟认不出父亲来了。一天,父亲在修理电磨子时,机器突然启动齿轮绞伤了手,等我见到他时,父亲左手腕已经缠上了绷带,有人让父亲找村里解决医药费,父亲只淡淡的说:“是我不小心,咱村里也不富裕”。后来,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磨面机处理掉了。 童年时代,我帮家里干的最多的活就是帮父亲推架子车。父亲养成了经常到土场拉回两车黄土堆土肥的习惯,住老屋时,院子东高西低,从西边门拉土回来有一段斜坡,不用十分的力气,一般人拉不回来。我常常站在门口,看见父亲拉土回来了,马上会爬在车子上用力的推。父亲回过头来说:搭把手,轻三分。在父亲的鼓励下,在村子的东沟坡口或是一支渠坡口,常会有我撅着屁股奋力推车的情形。 说实话,父亲刚回村那几年,干农活的手艺并不精湛。无论是麦场扬麦,扶犁犁地,还是撒种施肥,端簸箕旋筛子,比庄稼人稍逊一筹,但父亲很执着,也认真,多观察多请教,手艺进步很快。夏忙天,经过割麦、摞麦、摊麦、碾麦等工序后,收到麦场间是一大推麦粒与麦壳的混合物,通常是要等到夜里,下差风凉凉的吹起时,才可以扬场收麦。那个时候,父亲、母亲和我就守在场间,等风来了,父亲拿起木锨迎风扬麦,母亲用扫帚扫麦堆上麦壳,我高高的举着马灯照亮,麦子扬好了,母亲回家,我和父亲守在麦堆旁,在临时搭起的棚子里美美的睡去。

其子我和我的父亲

父亲是位严肃的人,对我要求也很严格。他教育我的方式多半是身体力行,很少用言语训导。即使是小时候,有一次与小伙伴玩耍时,不小心用石子打破了伙伴锁怀的额头,当时我吓得不敢回家,父亲找到我并没有责打责骂,只是带着我去了他家,当面让我道歉,并赔偿了人家所有的医药费。有年暑期,天气久旱无雨,村子里几口饮水的水井都干涸了,村子里开始用深机井抽水,放水时段,家家户户都拿着扁担和水桶去挑水,父亲说:“走,担水去”。我便跟着父亲去,接满两大桶水后,父亲迈着轻盈的步伐向前走,肩上的扁担很有节奏的晃动,水桶里的水丝毫无撒漏。我追上去问了担水的技法,后来在父亲的指导下,我也会担水了。 上初二那年,一天放学,我骑着自行车回家吃早饭,就在家门的拐弯处,不慎摔倒,左手腕骨折,附近没有接骨医生,父亲便用自行车带着我去20里路外的故郡镇找医生,要去的医疗点需要途径一个很长很深的孔头沟,漫长的沟一个人骑车走至少需要半个多小时,那天去父亲走了1个多小时,上大坡时父亲不让我下车,他慢慢推车子爬坡,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听着他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声,那刻不知是手疼还是心痛,我哭了。我在县城上高中时,因为距家有30里的路程,是住校生,每周六骑自行车回家,周日返回。每次返校前,我总会看到父亲拿着工具,围着我的车子检查,加加润滑油,调调手闸,一切妥当了才放心我出门。 当兵走的那年,在走的前一天,父亲拿起我刚领回的军用被,教我好几种打背包的方法,说部队经常外出训练,打背包是最基本的功课,让我好好练,并教我一种快速系鞋带的方法。这些好的方法,在我二十多年的从军生涯中很是受用。父亲对我的爱是深沉的、默默地,从没有直接表露过,记得上高中那会儿,一次我从学校骑车回到家,因为天热,对父母说想睡一会儿,在我醒来还未睁眼时,听到炕前父亲对母亲说:“你看儿子睡觉的姿势都和我一样”。话语中流露出满满的关爱,我倍感幸福。 父亲老了,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母亲过世以后,父亲的身体和精神都垮了,蹒跚的步伐变得举步维艰,落寞的眼神中是孤独和思念。我也常常打电话回去,说起一两个话题,然后就静静地听父亲述说。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话语的陪伴。父亲在哥哥姐姐家过得很好,我也安心了!

*作者简介:其子,浙江舟山,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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